磨刀师傅—— 张春生

　　◎ 李长坤

　　

　　没有“削刀磨剪刀”悠长的吆喝声，也没有扛着四尺长条凳穿街走巷的脚步声。眼前这位顶着烈日，在简易棚下不紧不慢磨着剪刀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文气，除了磨剪刀过程中碰撞出来的火花以及敲敲打打的声音，甚至没有交流声、讨价还价声，有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些手语和文字的交流。他就是磨剪刀的摊主聋人张春生。

　　张春生的磨剪刀摊位于延庆县千家店镇菜木沟村。由于张春生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夜之间成了聋哑人，听不见声音也说不出话了。长大成人后，张春生开始磨剪刀，就是这样一份平凡的工作却让他懂得了生活，看到了希望……

　　张师傅所用的磨剪刀工具极其简单，一条长板凳，一个手摇砂轮，一块青石，另备水罐、戗刀、刷子和布条子。邻里乡亲送来的每一把剪刀在他手上都要经过“磨刀”、“敲打”、“打蜡”、“试剪”四道工序。

　　多年以前，“磨剪刀”这门技术活时常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现如今很多老手艺却都慢慢淡出了我们的生活。然而，对于“磨剪刀”这个苦、脏、累的行当，张师傅却颇有感情，他说：“村子上下到处都是做针线活的人家，剪刀、刀片这些工具是必不可少的，我摆了二十几年的摊，也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源，尽管只是几元钱的生意，但他们就认准让我来磨，如果我“罢摊”了，那让我的老顾客上哪里磨剪刀去呢？”

　　张师傅磨一把剪刀不贵，几年前3元钱一把，如今物价猛涨，他也就只涨了2元钱。按照张师傅的意思，这2元钱也就涨在一些设备的损耗上，他自己所付出的劳力是永远不涨价的。寒来暑往，张师傅总是每天早上6点出摊，晚上7点收摊，从来不会推迟出摊时间或提前收摊。张师傅觉得自己在磨剪刀的时候是最有成就感，是最满足的，这一过程让他忘记自己是一个残疾人……

　　每年的3月初和8月初是张师傅最忙的时候，有时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只要顾客把剪刀一送来，他总是会在当天磨好，并亲自“送货上门”。这样周到的服务以及合理的价格使得张师傅在村内乃至镇内外都小有名气。很多人从远处慕名而来，把剪刀送过来，只因为他磨的剪刀最锋利、也最实惠！

　　工作之余，让张师傅最挂心的是他温柔的妻子以及可爱的女儿。不知不觉间，我们和张师傅聊到了收摊的时间，他盛情邀请我们去家里坐坐。张师傅的家，屋子虽小，却很整洁。张师傅的妻子也是一名聋哑人，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直到中年他们才有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儿。尽管张师傅收入不高，倒也足以维持生活，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在整个交流过程中，一直生活在无声世界里的张春生夫妇丝毫没有流露出对命运的抱怨，而是微笑面对一切，他们的坚强、自信、乐观也深深地感染着我们。

　　“我已经买好了一台2000多元的电脑和一个1000多元的全自动洗衣机，准备送给女儿和老婆用。现在这两样东西还在路上，到时，我要给她们娘俩一个惊喜！”临别时，张师傅比划着悄悄地告知了我们这个信息，他的神情里满溢着幸福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