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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挚友》缘

  发表时间:2010-05-07 【字体:

◎ 秦玉花

  几年前,海淀区残联的朱东琼老师在得知我喜欢读书写作后,建议我多看看《挚友》杂志。《挚友》杂志是专为残疾人办的刊物,内容非常丰富,有介绍残疾人相关政策法规、信息资讯、还有广大残疾人撰写的文章等栏目。

  我怀着几分好奇,找来了一本《挚友》杂志,它就像其名字一样,亲切朴实、平易近人,一下子就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在随后的几年里,读《挚友》杂志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我从中学到了知识、开阔了视野、获得了精神上的鼓舞和激励。尤为值得一提的是,通过《挚友》杂志,我结识了许多生活中的挚友。

  第一位是张骥良老师。在此之前,我对张老师的事迹早有耳闻,对他执著顽强的精神甚是钦佩。同时,也对他颇有传奇色彩的经历深感好奇。有一次我们通电话,张老师居然说他第二天要到我家里来。想到张老师视力不好,又是第一次来,我想叫妈妈到车站去接他,可张老师说:“不用麻烦的。我肯定得带着嘴去,有嘴就不怕问不到路。”我被张老师风趣的话语逗乐了。

  第二天,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妈妈不放心,想出去迎接张老师。一开门,就惊奇地看到张老师正站在外面。原来,张老师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他误把隔壁的一户人家当成了我家,恰巧那一家又没有人,因此,张老师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动静。

  “我视力不好,脑子也是一根筋。此门敲不开,我就会在外面守株待兔,怎么就没想到四下再找一找别的门呢?”

  张老师幽默的话语对我深有触动。也许是走错路、找错门的经历已经太多了,以至于让张老师有了种一笑置之的豁达。张老师写的许多纪实报道都曾经在社会上引起过强烈反响。为了洞察鲜为人知的内幕,为了掌握真实而生动的细节,为了深入报道现场,张老师一次又一次地明察暗访、餐风露宿、走南闯北,甚至铤而走险,做过“马路天使”,住过“露天旅馆”,当过“丐帮帮主”。如此脑力与体力上的高强度付出,对健全人来说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个仅有微弱视力的残疾人呢?在采访的时候,因为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张老师只能从说话的声音里揣摩对方的心理,从语音语调的变化里捕捉有价值的细节。因为无法用笔做记录,张老师就把采访对话全都用录音机录下来,大量的录音带无疑给整理和查找材料增加了难度。然而,张老师却从不气馁,不抱怨,不顾影自怜,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认认真真、扎扎实实。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张老师对自己的收获却从不炫耀,对自己的耕耘也只是轻描淡写,但是,从张老师到我家来的这件小事中却能感觉到,张老师为此经历的坎坷、遇到的磨难、付出的艰辛,比常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多、还要大。我突然醒悟到,这世界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传奇,所谓的传奇,全在于自己去开创、去奋斗。

  如果说我与张老师是忘年交,那么,我通过《挚友》杂志结识的另一位朋友––李延芳,和我则是同龄人了。除了年龄相仿,我们之间还有许多的共同点:同样是重病缠身,同样被家人视若掌上明珠,同样喜爱文学,同样在完全自学的情况下通过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

  我和李延芳经常通电话。李延芳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她是个心直口快、性格开朗的人。也许是这种“不见其面只闻其声”的交往容易引发人的想象和猜测的缘故吧,我问李延芳:“你戴眼镜吗?长得是胖还是瘦?是梳着长头发还是留着短头发?”而李延芳也问我:“你使用的电脑是怎么进行语音朗读的?你是怎么靠听语音提示打字和上网的?”在电话里,李延芳说起心灵手巧的爸爸给她做的带轮子的桌椅,说起善良的妈妈十几年如一日对她精心地照料,说得最多的,则是她这些年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酸甜苦辣。

  “我行动不便,每次参加考试都得由父母陪着一起去。”为了能减轻父母的奔波之劳,更为了能实现心中的梦想,李延芳学得格外用功,力争使每一门课程都一次通过。见李延芳每天都伏案学至深夜,妈妈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想劝她放弃,但她深知,只有学习才能够使她的内心强大起来,才能够让她的生活丰富起来。

  因为所有的课程都是靠一个人自学,对重点和难点的把握难免有失偏颇。李延芳考的最后一门课程是《中国现代作品选》。这门课程的内容繁多而且分散。在看了几本同步辅导教材后,李延芳更是觉得一头雾水。这几本书里的讲解大相径庭,到底该以哪一个为准呢?眼看着考试时间迫在眉睫,如果考不过,不仅要重考一次,而且还得延迟一年毕业。李延芳心里不免有些发慌,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将大量内容分门别类地进行归纳,即便是一些小问题,也都逐一地弄懂记牢。

  有志者事竟成。2009年是李延芳喜获丰收之年。经过了多年锲而不舍的努力,她终于取得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毕业证书,同时,她的第二本书也得以顺利出版,还被《挚友》杂志社评为了优秀通讯员!

  当听到这一连串好消息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李延芳说过的一句话:“逆境不是绝境,希望就在前面。”我想,李延芳不仅在用这句话激励着自己,同时,也在用自己的言行诠释着这句话的全部含义。

  通过《挚友》杂志,我不仅结识到了新朋友,而且还找到了失去联系多年的老朋友。

  那是在2007年10月里的一天,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你是秦玉花吗?”从听筒里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你是……”我犹疑着。“我是李爱军。”“李爱军?!真的是你吗?”我又惊又喜又意外。

  李爱军是我在盲校时的同学,她长得胖乎乎的,脑后梳着个马尾辫,话不多,课余时间总喜欢坐在图书馆里,抱着本盲文小说读得全神贯注。李爱军比我大几届,因为不是一个班的,毕业后也就失去了联系。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我竟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一阵寒暄之后,李爱军说:“《挚友》杂志里有个叫‘草籽儿’的,你知道是谁吗?”她略带神秘的语气使我想到,李爱军和“草籽儿”其实是同一个人,在得到了证实后,我问:“你以‘草籽儿’作为笔名,有何寓意?”李爱军想了一下,说:“别看草籽儿很渺小、很不起眼,却能孕育出顽强的生命。我想,我们每个人也应该像草籽儿一样平凡,但决不能平庸;身体残疾,但心灵决不能残缺。”

  李爱军在文章里常会引用一些歌词。这些歌词有的来自于老歌,有的出自于新曲,被她信手拈来,引用得恰到好处。可见,李爱军是个非常喜欢听歌的人。她告诉我,她的偶像是周杰伦,这让我很惊讶。因为在我的感觉里,人到中年多喜欢怀旧,对快节奏的新式曲风则是比较排斥的。对此,李爱军打趣地说:“这证明我还没变成落伍的‘古董’。”

  喜欢听音乐的李爱军在上博客时却千方百计想要避开音乐。因为盲用语音系统的朗读声和音乐声会互相干扰,这两种声音要是同时响起,那就什么也听不清楚。对盲人来说,动人的文章和动听的音乐就像鱼和熊掌一样不可兼得。因此,在遇到有音乐的博客时,李爱军就只好悻悻离开。

  一天傍晚,李爱军打来电话,兴冲冲地告诉我:“我发现,只要打开博客里的‘博文列表’,音乐声就会自动停止。真没想到,困扰我多时的难题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都不敢相信。”通过这件小事,使我对李爱军在困难面前所表现出的不服输、不放弃、勇于尝试的劲头感到由衷钦佩。

  有道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通过《挚友》这根纽带,我得到的知己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虽然不能常相见,甚至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之间真挚的友情。我们相互牵挂着,彼此影响着,互相激励着,我们会一起交流养病、治病的心得,会共同分享日常生活中的窍门,会就某一话题展开激烈的讨论,会诉说自己的心事、倾听别人的心声,会讲起自己读过的书、听过的笑话、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是相信缘分的,它虽然虚无缥缈,但确实存在。正是因为我们同样都喜欢读《挚友》杂志,所以,才有了难忘且又难得的挚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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