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浇灌艺术奇葩的园丁

　　在北京市石景山金顶街赵山社区有这样一位老人，虽然已 69 岁，但他却有着不输于年轻人的精神与气概；他被鉴定为三级肢体残疾，却一直坚持做志愿工作 ；非专业科班出身的他，却作为指挥带领着他的合唱团走上一个又一个国家级的舞台 ；更让人敬佩的是他退休后仍身兼数职，始终奉献着自己所能贡献的一切。他就是“北京市优秀基层文化工作者、北京市社区志愿服务终身荣誉奖”获得者褚凤阁。

　　踏着歌声一路走来

　　褚凤阁的美好中学时代是在哈尔滨三联中学度过的。这所学校不仅给了他文理科知识，还给了他很好的音乐启蒙。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音乐课上，老师示范演唱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插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令他陶醉，让他着迷。一有新歌，他总是第一个学会，并组织在同学中学唱。唱歌成了他业余生活的全部。

　　一次，他参加学校合唱队的排练，老师指挥合唱时，两手随着优美音乐做出不同的动作。一会儿轻柔似水，一会儿坚强如钢，他随着老师的手势如醉如痴。老师指挥时的一招一式令他钦佩，是钻研唱歌还是指挥，作为班团支部书记的他选择了指挥。

　　从那天起，他迈开了实现指挥梦想的第一步。音乐课上、排练活动时，他认真模仿老师指挥的手势，回家后，反复地练习 ；利用学习的间隙，他和要好的指挥发烧友一起切蹉。为了取得实践经验，他主动要求走上校级大合唱指挥台，边指挥边提高。1965 年，在学校大合唱比赛中，他别出新裁地提出合唱队要统一着装的要求。20 名男生要一色整齐便装，女生一色绿毛衣，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商店没有卖成型毛衣的，尤其找20 件绿毛衣谈何容易。同学们就找亲戚托朋友，一时搅动了整个哈尔滨。这个创意虽然实施有难度，但在合唱节成为靓丽的风景。加上小褚激情澎湃的指挥，演出成绩名列前茅。

　　1966 年 7 月，他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来到黑龙江曙光农场插队落户。在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同时，他不忘文艺创作。为了忆苦思甜，他创作了忆苦剧《苦娃》，他既当编剧又兼导演，还出演了剧中主角苦娃。1971年秋，在高中语文培训班结业后，他被分配到 31 团直属中心校。应该当语文老师的他，力荐自己的音乐才艺。在学校聘他为音乐教师后。他抓住这一机会，阅读了大量音乐书籍，提升了音乐素养。在这期间，他又编创了双人舞《延安窑洞住进了北京娃》，在团部文艺汇演中获得第一名，并代表 31 团参加全师的汇演。

　　在担任 31 团西部中心校长期间，他组织完成日常教学的同时，还组建了校文艺宣传队，并亲自担任宣传队长。他每天清晨带领学生练功，课后组织排练。他们排练的节目在学校演，在连队演，他还将北京、上海、天津等地的知青文艺骨干组织到一起，工余时排练，演出，既丰富了连队生活，又提高了他的指挥艺术。

　　1981 年，伴随着知青返城潮，他从兵团返城到哈尔滨，又从哈尔滨对调进京，成为首钢特钢公司员工。单位领导发现了他的音乐特长，公司合唱队一成立，就请他担任指挥。在他的精心组织下，合唱队在首钢总公司的比赛中多次获奖，他本人也受到多次表彰。指挥之路在他脚下不断延伸。

　　铸就一颗感恩之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85 年秋天，一场重大的工伤事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在特钢公司大搞第三产业的热潮中，他被任命为筹备组组长。一天，他带领 3 名装卸工坐着一辆加长 130车去皮革机械厂拉设备，在回来时，发生了意外。

　　“快救我！”在连锁刹车时，设备突然滑移，挤伤了他的左脚跟和腰部。他感觉自己的腰断了，挣扎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的身体忽然像散了架，如同一颗没有根的树，顷刻之间就要倒下去。当时，他神智还清醒，他看到工友们在搬撬设备，把他从设备和车厢的缝隙中救出。他被路人送到了附近的友谊医院。

　　被送进抢救室时，褚凤阁已出现出血性休克。骨外科专家们成立抢救小组，紧急实施抗休克、输血和手术；在手术中，血源告急，特钢公司组织 20 名青年职工前来献血。由于骨盆粉碎性骨折，左足大面积撕脱，足跟完全挤掉，到现在，他的左脚仍然残缺。手术、治疗，他整整在医院住了 3 个多月。

　　出院那天，褚凤阁百感交集。是路过的海军首长用部队的车送他去医院为他赢得了抢救时间，是特钢年轻职工的鲜血为他再造生命，是加班加点的医护人员将他抢救过来。是这些不相识的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一提起这段往事，他就激动地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好心人，都是我的恩人。”

　　唱响北京音乐厅

　　从兵团、哈尔滨到北京，他的工作虽然在变化，不变的是他对音乐的不懈追求。康复后，他利用从事轻体力劳动的机会，报名参加了中央党校经济管理大专班的学习。同时，他在指挥和声乐两个方面不断充实自己。他自学了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主任吴灵芬的《吴灵芬指挥》、《吴灵芬合唱指挥 200 句》。女儿看到他 50 多岁了还在学，为他介绍了总政歌舞团国家一级指挥桑叶松老师。桑老师不仅热情地教，讲述指挥的基本要领，还送他一本溶入他多年指挥经验的《挥拍技法》一书和他在全国中小学讲课的录音带。褚凤阁在家里边放录像带，边对着镜子练手势，常常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为了学到指挥真经，他还想尽办法观摩名家的指挥。他先后听过和观摩过当代著名女指挥家明子琪指挥“节日合唱团”、武警合唱团男声合唱团长郑健、黑龙江省歌舞团副团长曹盛、首钢艺术团张光奇、北京合唱联盟秘书长王端璞等近 10 多位名家的讲课和排练。专家对合唱指挥艺术的传授，像春雨滋润着他，像一把把金钥匙启迪着他。

　　在声乐方面，他拜中国声乐研究所繆也为师，每周他都拖着残腿坐 4 个小时的车到繆老师家中，风雨无阻，坚持四年 ；2008 年，他戴上假牙连话都说不了，就别说唱歌了。他又拜石景山文化馆王国胜为师，重点练习戴假牙后如何发声，王老师的教授使他通过 2 年的磨砺闯过了这一关。

　　2001 年，褚凤阁从特钢公司退休，家也从朝阳区搬到了石景山区金顶街赵山家属区。一天，他去法海寺遛弯，看到成群的人在唱歌，就加入到这一行列中，俗话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听出了大家热情很高，但缺乏专业训练和指导，就萌生了为社区群众歌咏活动做点事的想法。当时，居委会正在发愁组织参加街道合唱节比赛缺合适指挥一事。了解褚凤阁的居民就推荐了他。他就有了一试身手的机会。在街道合唱节上，赵山居委会的节目让正在挑选街道合唱团指挥而发愁的马立昆等人眼前一亮。在他们的推荐下，街道确定他为合唱团指挥，从此，老诸有了用武之地。

　　翠微合唱团的大多数团员是退休的中老年人，他们中许多人只能唱“多来米发梭拉西”的基本音调，要向专业队发展有难度。老诸迎难而上。冬天排练，为了感染大家，提振精气神，他在排练室脱掉棉衣，招呼大家起立，排练开始 ；指挥曲一完，脱掉毛衣 ；再指挥完一曲，他脱掉衬衫，穿着护腰皮带指挥。有他这样的示范，队员能不投入吗？在组织排练中，因站立时间过长，他摔倒过两次，腿都摔坏了，但仍然继续排练 ；为了控制住肩周炎，排练前他就大剂量服用戴芬止疼 ；为全力以赴的办好合唱团，他甚至辞去了在北京亿亨通数码科技公司的任职。

　　有一次，他嗓子发炎。医生要他少说话，坚持服药，但他不肯休息，他让一个队员站在他身旁，他小声把要求说给这个队员，队员再大声告诉大家。一句话，训练不能停。为提高队员的演出水平，他采取走出去请进来的办法。有针对性地进行培训。承担男女声独唱、二重唱的队员送到中国音乐研究所深造，请国家交响乐团合唱队的许晶老师指导小合唱，空政文工团国家一级演员马德龙老师指导大合唱。

　　汗水换来丰硕成果。2015 年，在中央民族乐团礼堂举办的市首届老年合唱大赛上，在全市 138 个代表队的角逐中他们最终进入决赛，并荣获优秀奖。捧着金灿灿的奖杯，他和队员们喜极而泣。“下一次咱们要去北京音乐厅。”他又提出了新的目标。他的座右铭是 ：一个真正的人对困难的回答是战斗，对战斗的回答是胜利，对胜利的回答是永远谦虚。

　　2015 年 6 月 24 日，由石景山金顶街街道策划、社区服务者协会主办，翠微合唱团的《社区之声》专场音乐会在“北京音乐厅”拉开帷幕。“你家我家他家，住在一起是一家 ；一样的阳光照，同在蓝天下 ；温馨和美的大家庭，社区就是家。”在褚老师的指挥下合唱团整齐动人的歌声感染了观众，现场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由几十名退休人员组成的社区合唱团竟然有这么高水平的指挥、竟能举办专场音乐会。这在北京音乐厅的演出史上还是第一次，在全国也是首开先河。褚风阁的梦想实现了。

　　情系残疾兄弟姐妹

　　2010 年 1 月 18 日，是肢残人褚凤阁最高兴的一天，他力主创建的金顶街街道海燕残疾人艺术团在这一天隆重成立。艺术团的每一名成员提起褚老师都竖大姆指。是他，发现了残疾人中的文体人才，并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心血，指导他们排练出了各种形式的文艺节目，让艺术团站住了脚。

　　金顶街街道残疾人海燕艺术团是在街道示范残疾人温馨家园基础上创立的，30 名队员来自温馨家园。他为残疾人量身打造难度适宜的曲目，并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纠正发音和动作。在练习合唱时，对视力残疾人靠打手响提示，对发声气息不够的肢体残疾人用嘴打嘟噜的土办法练气息，对智残人用形象化的例子帮助记忆。演出人员不够时，他就残健融合，请来街道翠微合唱团的演员助演。

　　排练合唱《故乡是北京》时，需要 8 个人唱 6 个声部，在唱一个半音时，先降音再升音，音准不好找，老是唱不出规定的效果。他想出了跟着伴奏找音准的方法，专门做了伴奏光盘，发到每人手里，让大家回家后对照光盘反复找，反复唱 ；高洁和林公森在排练男女声二重唱《人间真爱》时，女声音色高、亮，男声低沉。为了将二者的音合在一起，褚老师就让他俩在排练时，早来一个小时练发音，练合声。经过个把月的磨合，这首歌受到残疾人和健全人的欢迎，获得北京市和谐社区杯优秀奖。

　　在他的帮扶下，这支队伍在短时间内排练出了合唱、独唱、小品和三句半等多种形式的文艺节目，在位于北太平庄的国安大剧院，合唱团与中国海啸音李雨儿、来自五大洲的歌手组合“五洲星海合唱团”同台献艺。受到上下好评，《北京日报》进行了报道。2012 年，他们在北京市第六届社区残疾人艺术汇演中，获戏剧小品类、声乐类和舞蹈类3 个3 等奖”。6 年来，他们走军营、进社区演出了 50 多场文艺节目，既展示了残疾人自强自立的风采，又为人们带来了欢乐。

　　2017 年，褚凤阁迎来了 68 岁生日。但他的指挥事业没有因他的年令大而中止，而是越做越大。现在，他在陆军总部机关军营社区合唱队、首钢特钢公司合唱团担任指挥 ；先后为石景山区园林局、体育局、卫计委、残联和北京市建材研究所的合唱队做过辅导 ；更让人敬佩的是，他还在晚上备课，白天为社区居民讲课，普及音乐知识。他常说 ：“对困难的回答是战斗，对战斗的回答是胜利，对胜利的回答是永远谦虚。我要把我有限的生命奉献给音乐指挥艺术，为更多的人带来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