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萤火虫
大家都知道大山里有萤火虫吧,很小的一个虫子,却能给人们带来一点点的光亮。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只萤火虫,在大山里搬运着光明,我脚下的这双鞋,就是我飞行的翅膀。蒲洼乡是房山区最偏远的一个深山乡镇,距市区120 公里,海拔最高1870 米,素有北京“小西藏”之称,风景秀丽,但条件很是艰苦,我这只萤火虫在这里一飞,就是十年,用的就是这双鞋,和右腿高位截肢的这双腿。
很多人劝我,健全人往返一趟都累的不行的苦地方,咱就别去了!截肢时候的苦日子都过来了,就别再给自己找苦受了。是啊,我想跟大家说:“你们都知道,蒲洼乡艰苦,更怕我受苦,但你们并不知道,真正的苦,我觉得是当我怎么努力地去摸都摸不到自己右腿时的无助;真正的苦,是当我都准备放弃自己时的绝望。”是那样的一群人,送来了轮椅、给我装上了假肢,一遍遍地开导我,我才从截肢的苦日子里真正的走了出来。既然那么苦的日子都能走出来,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的呢?
海拔1870 米的蒲洼乡,深山里秀美的风景背后却有这样一群残疾人:子女不在身边,甚至老残一体,一户多残。深山里的他们享受不到城市里无障碍设施的便利;信息、交通的闭塞,让他们的生活难上加难!
每次来到蒲洼乡,我身上都带挂满了各种设备,在蒲洼乡的残疾人眼里,我就是会说话的复印机,行走着的照相馆。尽管这双行走的腿有一个是假肢,但从那一刻起这条腿就成为了一条传递温暖,播撒光明的好腿。
记得第一次来到耿春贤家时,我震惊了,惭愧了。
耿春贤患有强直性脊柱炎,不能从事体力劳动,需要常年服药,他爱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破旧的三间土坯房,有房子却没顶棚,有窗户没玻璃,一块塑料布围着挡风,没有钱买煤,只能从山上拣树枝。烧火做饭、熏的屋里白天也和窑洞一样黑。由于家里没有电视,看不到报纸、新闻,他也完全不知道国家的优惠政策。从那以后,我这个蒲洼乡的搬运工,萤火虫身上的零件又多了很多,再去他家时,我和残联的同事带去了米、面、油和棉被,又协调村委会找来了旧报纸、高粱杆和玻璃,大家一起帮他家糊上了顶棚,安装上了玻璃。几个往返120 公里以后,耿春贤办了残疾人证;申请了低保、残疾人补助;生活也终于有了着落。
当我把补助金递到他手里时,他眼里噙着泪花,对20不忘初心跟党走我不停的说:“谢谢,谢谢,没想到,我在这山旮旯里,党都没有不管我。”我环顾着耿春贤焕然一新的家,我想,此刻,不仅仅是这个家里亮了,他的心也亮了吧......
十年来,我和我的党员小伙伴们,就这样一户一户的帮扶,一家一家的解读政策。我不清楚,这十年来,我到底走了多少公里,也不记得爬了几个1800 米?
但我记得,就是这十年,蒲洼乡残疾人持证从76人增至930 人;困难生活补助从每月50 元到现在的800元。
就这么一个户籍人口只有4649 人的深山小乡镇,10 年间,享受各类残疾人困难补助的就有477 人次;有386 名残疾人享受了城乡居民养老保险补贴;有264 名残疾人享受了免费发放的辅助器具......
十年的时间,随着国家对残疾人事业关注度的逐年增加,随着为残疾人出台的政策越来越多,我这只小小的萤火虫,身上的光和热也越来越多。
我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我工作的地方是大山里的蒲洼乡。每当我离开蒲洼乡,我都会回过头看一看,一户、两户、三户,夜幕下的蒲洼乡越来越亮了,越来越美了。我总想,中国这么大,或许还有其他的蒲洼乡等着我们,但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每一个蒲洼乡里都有千千万万像我一样的萤火虫党员。我们的每一点亮,都会汇聚成红旗上的五星,为每一个残疾人,取暖,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