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两心知

　　◎ 高 春

　　相濡以沫用来比喻休戚与共、生死相依的伴侣深情。桥梓镇前桥梓村的马卫生17年如一日，照顾病残卧床妻子的事迹，就是对这一成语的完美诠释。

　　1981年，刚从部队复原返乡的马卫生与同乡姑娘宋云兰喜结秦晋。转年，他们的爱情结晶降生了，女儿的到来为这对幸福的小两口增添了更多快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97年夏，担任村保管员的宋云兰突然病倒在繁忙的工作岗位上。医院确诊为脑溢血并很快做了开颅手术。术后，宋云兰虽保住了命，却半身瘫痪，失去了语言和自理能力，真是晴天霹雳，原本阳光灿烂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天昏地暗。病妻一刻离不开人，上中学的孩子需要照管。为了这个家，马卫生毅然辞去了收入不菲的酒类批发运输工作，专心管家、护家。他每天的日程总是满满的。单说护理妻子就有忙不完的活。大清早起来，边做饭，边伺候妻子起床，为她洗脸梳头。早饭后搀扶着妻子遛弯，10点多钟回来做午饭，伺候妻子吃完。冬天，趁晌午头再搀妻子出去散散步。妻子走路吃力，三四里路就要走上两个多钟头。老马说：“我们天天这样走，哪天也得走上几个钟头，我想这样对她的康复是有利的。”晚饭后，老马也不闲着，为妻子抻抻胳膊、活动活动腿，学着做点穴按摩。久而久之，马卫生笨拙的双手变得灵活了，不但按摩技术越来越好，给妻子梳理的头发也越来越整齐漂亮。乡邻劝他：把宋云兰的头发剪短点，梳理起来就方便了。马卫生却说：“云兰病前梳的是长辫，要是给她剪断，怕给她心理造成影响，我费点事怕什么的，只要她高兴。”

　　老马是个乐观刚强的人，纵有千般苦、万般难，他也总是积极面对。宋云兰手术时借了4万多元的外债，每年还要花上几千元的药费，孩子上学也要花钱。他总是处处精打细算，千方百计应对苦日子。1998年，孩子考上县重点高中，老马语重心长地做女儿的工作。懂事的女儿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主动放弃了上高中考大学的理想，选择了读中专。

　　在日常生活中，老马对妻子的悉心关爱让左邻右舍称赞，他的辛苦也让乡亲们心疼。有人劝他雇个保姆，自己到外边找点活干。可老马觉得照顾这样的病人不是一般人所能胜任的，只有自己伺候才放心。17年了，老马没吃过一顿可口的饭，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真的是从睁眼忙到熄灯，直到夜里妻子睡熟了，自己才躺下。才50来岁的人，头发就已花白了。墙上镜框里有老马当年当仪仗兵时的照片，看看照片上英俊的小伙，再看看眼前憔悴的老者，让人不禁唏嘘喟叹。

　　8年后的今天，笔者再次来到马卫生家，只见他已是满头白发，瘦削的面庞与8年前相比判若两人。炕上躺着的病人，鼻子里插着鼻饲管。说话间，老马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我得给她打浆了”。

　　只见他麻利地削了两个苹果，切成小块，再剥了个已经煮熟的鸡蛋，又掺了一袋黑芝麻糊，放上开水，熟练地操作着打浆机。他小心翼翼地开一会儿停一会儿，边打边跟我说：“紧小心慢小心，还是用坏了不少机子。”他手指着墙角的一堆坏旧打浆机说：“这是不到两年里使坏的。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样的机器能经得住咱这么使呀？每天都要打5次。”最难熬的是夜里1点钟那次，正是困的时候。睡，怕过点；睁眼，难受。可就是这样，老马从没误过一次，总是等注完这壶浆，再摸摸褥子上的棉垫湿不湿，湿了就赶紧换上干的。正是有了这样的精心，才让常年卧床的妻子没得过褥疮。

　　怎样才算顶天立地的男人？老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