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
范大娘尸骨未寒,两个儿子就打起了官司。
别人打官司,很正常,但范大娘的两个儿子打官司,却让人很是期盼。
范大娘的两个儿子是双胞胎,都是智力残疾人,至今没有摸过书本。原因是范大娘在怀孕时不小心中了煤气,范大娘的丈夫受不了这个打击,抑郁成疾,早早就去世了。
两个儿子从小到大,一直靠范大娘照顾,后来范大娘年纪大了,种不了地,两个儿子没有劳动能力,就靠低保金生活。
今年,范大娘因病去世了,临死的时候,把她攒的两万块钱交给前来帮助照顾的村长媳妇,说:“两个儿子如今也都三十多岁了,这辈子也结不了婚了,这钱,就麻烦你逢年过节的给他们买些好吃的和衣服吧!”
范大娘说完闭上了眼睛。
范大娘把钱给村长媳妇的事,让村里不务正业的大栓得知了,他开始撺掇这哥俩跟村长媳妇要钱,怕他们不懂得钱,就说是要好吃的。
哥俩听说有好吃的,就在大栓的指点下,到大柳树下找到正在织毛衣的村长媳妇。
老大说:“给我、我要好吃的”,一句话没说完,前衣襟就被口水浸湿了。
村长媳妇没搭理他。
老二也说:“给我好、好吃的”,同样口水把前衣襟打湿了。
村长媳妇也没搭理他。
两个人就不敢说了,耷拉着脑袋回家去了。
大栓一看此计不成,就狠下心,自掏腰包,给他们哥俩一人50元钱,告诉他们,拿着这钱到小卖部,就可以买烧鸡吃。
哥俩拿着钱,到了小卖部,把钱给了店主,指着烧鸡要。店主给他们俩一人一只烧鸡,又给了他们一瓶酒。哥们吃着烧鸡,喝着酒,一个劲地说:“香、香”。
大栓就问:“以后还想吃烧鸡吗?”
哥俩忙不迭地点头。
大栓就说:“你们去找村长媳妇,你妈把钱给她了。”
哥俩想到刚才拿着钱,就能买到烧鸡,就兴奋了,又去找村长媳妇了。
两个人轮流跟村长媳妇要钱,村长媳妇还是没有搭理。
但是哥俩已经体会到钱能买好吃的,买烧鸡,开始锲而不舍地找村长媳妇,起先,一天一次,后来,一天两次,三次……
村长媳妇厌烦了,找来公证人,把两万块钱分给了哥俩,一人一万。
哥俩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到小卖部去买烧鸡,被大栓看到了,大栓喜在心上。
大栓趁没人时,找到这哥俩,问:“烧鸡好吃不?”
哥俩点头说:“好吃。”
大栓说:“我还给你们买烧鸡吃,我对你们好不?”
哥俩点头说:“好”。
那把你们的钱给我,我帮你们收着,给你们买烧鸡吃,好不?
哥俩齐声说:“好”。然后就把手里的钱给了大栓。
大栓轻而易举地就把钱拿到手了,内心一阵儿狂喜。
他给哥俩又买了烧鸡和酒,让他们吃饱喝足,打发回家后,生性好赌的他就带着钱,到县城茶馆赌博去了。
很快,两万块钱就被大栓挥霍一空。
但是,哥俩已经对吃烧鸡、喝酒上瘾了,每天天还没亮,就到大栓家,要求吃烧鸡。
起先,大栓也给买了几次,但是时间长了,大栓不耐烦了,钱早就花没了,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哪有钱再给他们俩买烧鸡吃。
于是,大栓躲了起来。
但是,这哥俩把大栓当成他们的衣食父母,睡醒觉就去找大栓,找不到大栓,就在大栓家门口坐着,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要吃肉喝酒”。
时间长了,村里人就看出门道了,敢情他们的钱让大栓拿去了吧?
经过好心人费心地询问,确认钱被大栓骗去了。
村长媳妇立刻报了警。
在警察的协助下,很快就找到了躲在县城的大栓。
此时,大栓还抱有一线希望,谁也没看到大栓拿他们钱了,就是打官司,他也能一赖到底,就说他们钱丢了,他好心给买几次烧鸡还不对了吗?好心帮助还不对了吗?以后谁还能当好人呀!
在打官司的时候,大栓就把自己做的“好事”,深情地向大家阐述出来,为了表示自己被冤枉,大栓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用来蒙蔽大家,心想,他们两个傻瓜,肯定不会说什么。
当小卖部的店主来到法庭做证时,大栓也赖得一干二净,只是说自己拿钱给哥俩买烧鸡吃,做好事还不对了啊!
村长媳妇出场了,说:“我早就嘱咐店主把你给他们哥俩买烧鸡的钱单独装了起来,这段时间,你一共给他们哥俩买了十五只烧鸡,十五瓶老白干吧。”
大栓说:“好像是吧,你看,我是做好事了吧!”
村长媳妇冷笑道:“这钱,范大娘临死之前,让我给管理,就是为了给哥俩买好吃的。所以他们要钱买烧鸡,我没意见,就给了他们。你却骗他们把钱给了你,然后拿着大部分钱去赌博,都赌输了,就赖账,你要是继续给哥俩买烧鸡,我们也没话说,但是你都给花光了,还想赖掉,你不怕范大娘找你算账吗?”
大栓一个劲地喊:“冤枉”。
村长媳妇说:“当时,我把钱给哥俩时,在钱的上面都做了一个记号,用铅笔写了一个范字,并把我小儿子买的监控安到了小卖部里,你就是拿着这带着记号的钱给哥俩买了几次烧鸡,而警察去你常赌博的地方也查到了不少带范字的钱。
证据确凿,大栓哑口无言,只得认罪,免费为哥俩种两年地作为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