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做残疾朋友的贴心人
晒黑了,累瘦了,憔悴了……他仍然坚持战斗在抗震救灾第一线。他说,人民群众遭受大灾大难的时候,也是检验我们党员干部的党性和人品的时候,党员干部就是要在这种时候为党分忧,为群众解难。他就是赵自学。
◎ 赵自学
在我的一生中,换过许多工作岗位,但我最在意的,还是这个身份:广元市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我在残联工作多年,和残疾人朋友同悲共喜多年,早已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当看见一个残疾人,朋友们就常常开我的玩笑:“看,那就是你的兵!”我总是大声地回答:“你说的对,残疾人就是我的兵,我就是他们的头儿!”
5·12就是一场战争,面临这样的场面,每一个残联干部,每一名共产党员想到的都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我要去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去年,“5·12”特大地震发生时,我正在成都开会。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很多人都惊慌失措。怎么办?市康复中心还有几十个聋儿和脑瘫的孩子,广元市的残疾人自强模范报告团还在青川……就在我一次次拨打单位电话不通时,却奇迹般地收到一位残疾朋友从广元发来的短信:“你在哪里,还好吗?”我顿时热泪盈眶。要知道,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身体残疾的他们才是最脆弱的群体,他们更需要安慰,更需要帮助。可是,他们却在第一时间惦记我这个健全而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残联理事长!我要立即回去,要回去看我的亲人、我的兵!
这时候,路已经封了,还下着雨,余震不断。我不顾一切,连夜赶回了广元。回到广元,看到孩子们一个不少,我的心才放下来。
听说青川已经死了几千人,路断了,联系也中断了。可我们的报告团还在里面,他们有坐轮椅的,有拄双拐的,他们怎么样啊?他们是生还是死啊?安排好单位的救灾工作,我跟同事们说,现在是党考验干部的时候,愿意马上跟我到青川的请报名。最终,我和另外3位同事一起前往青川。
通往青川的路地形十分复杂。有的地方两山之间才几十米宽,余震不断发生,山石不断地落下。一路上,被山石砸坏的车很多。目睹惨象,身处险境,我们一行人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但我们却不得不断地停下来,搬开路上的石头继续前进。
半路上,我们遇到了正在返回的报告团,团员们一个不少。一见面,大家都哭了,终于见到了亲人,大难不死啊!
报告团的同志们告诉我,青川受灾十分惨烈,没有食品,没有水,许多人还在废墟下面。作为残联干部,作为党的干部,我无法回避责任。我让报告团返回广元,我和同事一行4人,继续奔赴极重灾区青川,奔赴救灾现场木鱼镇中学。
木鱼镇中学当时有干部、群众和学生家长2000多人,废墟下还有400多名学生,场面有些混乱,抢救工作进展缓慢,群众情绪很不稳定。为有序、有效地进行抢救,我马上把大家分成几个组,我要求党员干部把矿泉水瓶盖钻个孔,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胸前做标志,当组织者、当突击队。然后撕开纸箱写了5、6个牌子,立在学校几处显眼的地方,上面写道:有困难,找胸前挂矿泉水瓶盖的同志。空气中到处是灰尘,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难闻得很,我们不停地清理废墟、抬运伤员……被救出的学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都是问我:“我的手会残疾吗?”“我的腿会残疾吗?”我无法回答他们,因为我知道,因为这场灾难,残疾人这三个字,已经和他们分不开了。
就在那个缺水缺吃的特殊时期,当地一个残疾人给我做了一碗我们家乡的酸菜稀饭,他对我说:“怎么能不吃饭呀?你要是倒下了,怎么当我们的头?”大难之中的关心让我心里热乎乎的。我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你与残疾人走得有多近,残疾人就与你有多亲!
那些天,我们日夜不停,抢救出了80多名学生,清理出289具死难者遗体。当我从青川赶回家中,正准备洗个澡,又接到了市委的电话,于是我作为青川的抗震救灾副总指挥,再一次进入了极重灾区。
这次经历,让我终于理解了战争电影里看过的不怕死的场面。5·12就是一场战争,面临这样的场面,每一个残联干部,每一名共产党员想到的都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我要去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大家昼夜工作,只用了20多天的时间,就建成了全省第一家板房式康复中心。
这次大地震,广元市有3万人受伤,其中2300多人重伤。震后,我们的康复机构损失很大,基本不能用了。怎样减轻、减少地震伤员的残疾?受伤学生的话时时堵在我心头。去年6月10号,地震后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开始策划建设板房式康复中心,得到了上级残联和地方政府的支持。大家昼夜工作,只用了20多天的时间,就建成了全省第一家板房式康复中心。
接收病员时正赶上夏天,天气炎热,为使地震伤员在板房内有一个好的康复条件,我写信向广东一家全国有名的专业空调厂家求助,很快他们给予了捐助,80多间板房全部安装了新的空调。今年,我家中要添空调,我对妻子说,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全买这个品牌。机关新办公楼要安装空调,我要求办公室也全部购买这个品牌。一句话,谁把残疾人当朋友,我就把他当亲人!
以心换心、心手相牵,无论工作岗位怎么变化,都难改我为残疾人工作的情缘。
爱一项事业有多深,离开岗位后才能感受到。去年9月,我调入市委群众工作局工作。离开残联至今已9个多月了,但只要有空,我就上网看一眼中国残联、省残联、市残联的网站。有空时,照样还与残疾朋友一起抽几元钱一包的香烟,喝几元钱一斤的白酒,高高兴兴笑谈人生。经常有残疾人给我送点自采的茶叶、自产的大米,自己包的粽子,我都不推却,因为我们是朋友,是亲人。
在特大灾难过后许多个不眠的夜晚,我常常在想什么是以心换心,什么是友情。还记得那是前年春节前夕,我带队到150余公里远的朝天区曾家康复村,看望接受了矫形手术的麻风病伤残者。那天大雪纷飞,山高路远,十分难行。为了安全,交警已封路警戒。但不去,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啊。车开不动了,大家就下来推,实在不行,我们一行人就扛着猪肉、米面等慰问品走到了村里。天已经快黑了,四、五十位残疾朋友站在他们破旧的房前,看见我们时,一个个眼含泪水。
严重的麻风病使他们鼻塌眼陷,手脚畸形,但他们脸上那种惊喜和幸福是发自内心的。一位面部严重变形的老人紧紧握住我主动伸过去的双手,泣不成声地说:“我的儿女二十多年都没来看过我,亲人忘记了我们,可是,党和政府没有忘记我们!”
告别的时候,他们点燃了过年才放的鞭炮,他们说:“别看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但今天就是我们的节日,我们今天就过年了!”下山时,天黑了,又刮风,又飘雪,又滑又陡的山路十分危险,他们一定要送我们,而且在我们每个人前都走着一位老人,他们说,别怕,我们走惯了,你们走我们后面,要滑倒,我们为你们挡着。一群残疾老人,执意为我们挡风雨、挡危险。这样的人不就是我们的亲人吗!
以心换心、心手相牵,无论工作岗位怎么变化,都难改我为残疾人工作的情缘。作为他们的知心朋友,过去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对残疾人的关心不仅仅是残联的事,不仅仅是残疾人工作者的事,全社会的人都有一份责任,各级干部都有一份职责。从这个意义上讲,过去我是残疾人工作者,现在也是,将来还是!我永远都要做残疾朋友的贴心人!